作者简介

钱其琛(1928 - 2017) 1928年1月,生于天津,江苏嘉定(现上海嘉定)人;

1942年10月,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工作,相当大学文化;

1942年-1945年,在上海大同大学附中学习时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任党小组长、党支部书记;

1945年-1949年,任上海《大公报》社职员并任上海地下党中学区委委员、男中学委委员,徐龙区学生区委副书记;

1949年-1953年,任上海市徐汇、长宁、杨浦区委委员,共青团徐汇、长宁、杨浦区委书记;

1953年-1954年,任共青团中央办公厅研究员;

1954年-1955年,在苏联中央团校学习;

1955年-1963年,任驻苏联使馆二秘、留学生处副主任、研究室主任;

1963年-1966年,任高教部留学生司处长、对外司副司长;

1966年-1972年,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受冲击,后下放“五七”干校劳动;

1972年-1982年,任驻苏联使馆参赞、驻几内亚大使、外交部新闻司司长;

1982年-1988年,任外交部副部长、党组成员、党委副书记;

1988年-1991年,任外交部部长、党委书记;

1991年-1992年,任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部长、党委书记;

1992年10月,当选为第十四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;

1993年3月,在全国人大第八届一次会议上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;

1993年7月-1995年12月,任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预备工作委员会主任;

1995年12月-1997年7月,任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委会主任委员;

1997年9月,当选为第十五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;

1998年3月-2003年3月,任国务院副总理;

1998年5月-1999年12月,任全国人大澳门特别行政区筹委会主任委员;

2000年1月,任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;

中共第十二届中央候补委员、中央委员,第十三届至十五届中央委员,第十四届、十五届中央政治局委员;

1997年,作为中国政府代表团成员参加香港回归政权交接仪式;

2005年11月,被授予蒙古国最高勋章——“北极星”勋章,以表彰其长期以来为发展蒙中关系所作的贡献;

通晓俄语、英语,略通法语。

留苏工作

1955年夏天,苏联团校的学习还没结束,组织上就通知我,毕业后留在驻苏使馆工作。

我们刚到苏联时,我国驻苏大使是张闻天同志。1955年初,张闻天奉调回国,由刘晓同志出任大使。陈楚同志和张德群同志先后在使馆任公使衔参赞。

我先是被安排在使馆的留学生管理处工作。那时,我国一年中同时在苏联的留学人员约有4000多人,其中在莫斯科的就有2000多人,在列宁格勒、基辅、斯维尔德洛夫斯克、敖德萨等地也有不少人。使馆的留学生管理处负责所有与留苏学生有关的事务,例如联系院校、确定专业、留学生的思想教育,乃至个人生活方面的一些问题也要处理。留学生管理处的主任是教育部派来的参赞李滔同志。

在留学生管理处工作时,我几乎到过所有有中国留学生的苏联院校,并有一年的时间住在列宁格勒,专职管理那里的1000多名留学生。

1960年,我调到使馆研究室,主持调研工作,直到1962年初奉调回国。

1955年7月底,作者于莫斯科大学前留影。图源:《外交十记》

从1954年去苏联团校学习到1962年回国,我在苏联学习、工作了8年。这期间,苏联内部和中苏关系都发生了不少影响深远的变化。特别是1956年苏共召开二十大,赫鲁晓夫作关于斯大林问题的“秘密报告”,在苏联社会引起了强烈反响,西方舆论也广为传播。不久,中国发表了《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》等文章,两党发生分歧。

从1959年起,中苏开始了为期30年的“冷战”。我1962年初回国时,中苏两党正处于“十年论战”的高潮,而两国关系正在一步步滑向严重的对抗。

重返莫斯科

十年后,也就是1972年初,我正在安徽干校劳动之时,又一次奉命赴苏,到驻苏使馆担任政务参赞。

当时,中国仍在经受“十年文革”的磨难,人们的思想在经历了社会动乱之后,正孕育着对社会主义的新认识。在赴莫斯科的火车上,我也在想,不知十年后的苏联会是什么样子、社会有什么变化。

从北京到莫斯科,火车要行驶整整一个星期,一路上倒是可以好好观察一下。从车窗望出去仍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和原野、挺拔的白桦树、广袤的草原……风光依旧。只是沿途看不到什么大的建筑、新的工厂或新的城市。

列车一站站停靠时,从行色匆匆的旅客们的衣着和行李上,以及车站小卖部抢购食品、到处有人拎着面包的情况来看,苏联没有什么变化,发展好像停滞了。当年赫鲁晓夫吹嘘的“20年内建成共产主义”的“宏伟规划”显然已成了泡影。

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,那就是北京至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上乘客已经寥寥无几了,和十年前的境况真有天壤之别。我们几乎可以独享整节车厢,旅途烦闷时只能和乘务员聊聊天。当时,中苏之间的交往已经很少了,但两国间的国际列车仍照旧运行。

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位于莫斯科列宁山友谊大街6号。

中国驻苏使馆在列宁山上,占地12公顷,主楼是一座宏伟建筑。这时,使馆的工作人员已大大缩减。由于双方关系紧张,苏联方面设了好几个警察岗哨,对中国使馆进行严密“保护”,也就是严格监控。

使馆正前方是莫斯科国立大学,从使馆楼顶可以清晰看到。

从使馆的楼上,可以清楚地看到莫斯科大学建筑的尖顶上闪亮着硕大的红星。1957年11月,毛主席正是在这所大学的大礼堂里向留苏的中国学生说“你们青年人好像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,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”。当时,留学生们高喊着“为祖国建设奋斗50年”的口号来回应,场面激动人心。

时过境迁,当年热情澎湃的场景已经不在。驻苏使馆里相当冷清,与对方已经没有多少外交业务了,只能在使团中开展工作。对苏方,除了一些礼节性拜会外,就是我方提出抗议或是驳回对方的“抗议”。

20世纪70年代初期,驻苏大使是刘新权同志。使馆有三位政务参赞,除了我,还有马列和王荩卿同志。

由于莫斯科地处交通要道,过往的中国代表团仍然不少。使馆的一项工作就是向他们介绍苏联的情况,以及逗留期间应注意的事项。

我们也利用一切机会到苏联各地旅行,去了解情况。我先后访问了外高加索地区和波罗的海沿岸。苏联方面对我们的出行格外注意,采取严密的监控措施。被“盯梢”真是家常便饭,只是这种“盯梢”太容易发现了,有时把他们甩掉,有时也开开他们的玩笑。

有一次,在旅途中,我们干脆就直接跟“盯梢”的人说:“你们跟在后面太辛苦了,我们正好不认识路,还是请你们到前面来给我们带路吧。” “盯梢”的人被弄得哭笑不得。

1974年夏,我调离苏联,去非洲赴任。

从1954年算起,断断续续,我在苏联度过了整整十年,经历了中苏关系最好的时期,也见证了两国关系的逐渐恶化,而最后这两年,则是中苏关系最为紧张和困难的时期。


图文转自:外交官说事儿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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